夜读 | 《人鼠之间》友谊与孤独
谋
划
无
用
成
事
在
天
5
June
In proving foresight may be vain:
无论人鼠
再精心的安排
都
常出意外
盼望的快乐已不再
○
But Mousie, thou art no thy-lane,
Z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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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治，从小和莱尼一起长大，是他唯一的朋友，带着莱尼到处打零工糊口。
莱尼单纯善良，可力气惊人，常常闯下大祸。莱尼每次闯祸，乔治就必须带着他逃亡，永无休止地流浪。
他俩有一个卑微的梦想，希望有一天可以存够600美元，买一小块地，他们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小天地里种种菜，养鸡养猪，养莱尼最心爱的兔子，可以不必再流浪。
因为这个梦想，他们没有像其他工人一样，拿着仅有的活命的钱，在酒吧里醉生梦死。他们常常无限神往地聊起“这一小块地”，心中的这一小片安宁之所，是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力量。
▲插画《人鼠之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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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伦尼忽然狡黠地说:“那你说给我听一一就像你从前说的那样。"
“说什么给你听?”
“兔子的事。"
乔治立刻呵斥了他一声:“你休想要挟我。”
伦尼哀求他说:“别这样嘛，乔治，告诉我好不好?拜托你啦，乔治。你从前说过很多次。”
“这下子你可得意了是吧?好吧，我就告诉你，说完了，我们就吃晚饭..."
接着，乔治的声音开始变低沉。他一字一句说得有条不紊，仿佛已经说过很多次。“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在农场打工，他们是天底下最寂寞的人。他们没有家人，居无定所。他们到农场打工，赚一笔钱，然后到镇.上去花个精光，然后，转眼之间，他们已经又在别的农场打工了。他们没有未来，没有希望。”
伦尼听得很高兴。“对一一就是这个。赶快说，接下来我们怎么样。”
乔治继续说:“我们就不是这样。我们有前途，有未来。我们可以互相说出心里的话，互相关怀。我们不会因为没地方去而到酒吧里醉生梦死。要是他们进了监牢，最后的下场就是尸骨烂了都没人管。不过，我们就不一样了。”
伦尼忽然插嘴说:“我们就不一样了!为什么?因为...因为你会照顾我，我会照顾你。这就是为什么。”他笑得很开心，“乔治，赶快再往下说!”“你都记得很熟嘛。你自己说就好了嘛。”
“不行，一定要你说，有几句话我忘了。你赶快说，接下来怎么样。”
▲插画《人鼠之间》
"然后我们就可以靠农作物牲口过活了。”伦尼忽然大嚷起来，“而且还可以养兔子。乔治，继续说!赶快说，我们菜园里要种什么，我们会把兔子养在笼子里，冬天下雨的时候,我们有火炉可以烤火，我们会有鲜奶可以喝，而且鲜奶上面会浮着一层厚厚的奶油，厚到根本捞不掉。赶快说，乔治。"
“你为什么不自己说?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不要.....我要听你说。听你说比较有意思。说.....治。你赶快说，我要怎么养兔子。”
“呃。”乔治说，“我们会有一大片菜园，然后还要盖一间兔舍，一间鸡舍。等冬天下雨的时候，我们就他妈不工作了，我们会在火炉里生一堆火，然后围着火炉听雨水从屋檐.上滴下来一--够了够了，真是发神经!”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，“没空再跟你扯这些了。”他拿起一罐豆子罐头，用小刀凿开罐盖，然后再拿起另-罐凿开。接着，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两根汤匙，递了一根给伦尼。
他们坐在火边，塞了满嘴的豆子一阵猛嚼。几颗豆子从伦尼嘴角掉出来。乔治拿汤匙朝伦尼比画了一下，“对了，明天见到老板的时候，要是他问你问题，你要说什么?"
伦尼嘴巴忽然不嚼了，把豆子吞下肚。他露出一种专注的神情,”“我......我一句话都......都不准说。"
“乖孩子!太棒了，伦尼!你好像变聪明了。到时候等我们买了地，说不定我会让你自己照顾兔子，要是你的记性能够像现在这么好。”
伦尼忽然哽住了，一脸骄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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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波说，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，人一天天老下去，奢望也一天天消失，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。
伦尼像永远不会感受到生活的重锤，作为代价，乔治则承受着双倍的捶打。伦尼对乔治来说意味着什么？他会提醒他他们所曾拥有的、如今正为之奋斗的梦想，即使这梦想看上去遥不可及。
这次他们离他们的梦想如此近，仿佛伸手便能碰到。但这一切仍被伦尼搞砸了。乔治亲手打死伦尼，切断自己与他的联系，好像坎迪默许旁人杀死自己亲手养大、如今已垂垂老矣的狗。他终于成为自己口中曾说过的“天底下最寂寞的人”，“没有家人，居无定所”，“没有未来，没有希望”。
说起来，那块六百块能买到的地真的存在吗？还是只是被编织出来的虚假的美梦？毕竟，倘若不是坎迪的出现，对身上连十块钱都没有的伦尼和乔治来说，六百块实在太过遥不可及。
▲剧照《人鼠之间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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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人鼠之间》这个书名，其实来自一首诗，就叫《致老鼠》——
▲剧照《人鼠之间》
乔治一直在留意远处的声音。接着，他脸色忽然凝重起来，“伦尼，你眼睛看河对岸那边，这样我告诉你的时候，你就可以想象那种画面。”
伦尼转头看着水潭对岸，看着加比兰山脉幽暗的山坡。“我们要买一小块地。”乔治开始说，然后他手伸进口袋里，掏出卡尔森的手枪，扳开保险，然后手摆到伦尼背后的地上，枪拿在手上。他看看伦尼的后脑勺，看着脊椎和头骨衔接的地方。
河上游那边有人喊了一声，然后另一个人应了一声。
“继续说嘛。”伦尼说。
乔治举起枪，但他的手颤抖得太厉害，于是他又把枪放下去。
“继续说嘛。”伦尼说，“我们未来可以怎么样?我们要买一小块地。“我们要养一头母牛。”乔治说，“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养猪养.....我们还可以在空地另一头.....种苜蓿”
“用来养兔子。”伦尼大叫起来。
“用来养兔子。”乔治跟着又说了一次。
“我负责养兔子。”
“你负责养兔子。”
伦尼咯咯笑得很开心:“然后我们就可以种田过日子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这时候，伦尼忽然转头。
“不行，伦尼，你要看着河对岸，这样你才有办法想象那种画面。”于是伦尼乖乖把头转回去。乔治低头看着那把枪。
脚步声已经来到矮树丛了。乔治转头看看那边。“再说嘛，乔治。我们什么时候要干?”
“快了。”
“你和我，我们两个。”
“你..和我。大家都会对你很好。再也不会有麻烦。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别人，偷别人的东西。”
伦尼说:“乔治，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。”
“没有。”乔治说，“伦尼，我没有生你的气。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，现在也没有。这个你一定要记得，伦尼，一定要记得，一定要记得。我没有生你的气。”
喊叫声越来越近了。乔治举起枪，耳朵听着那些喊叫声。
伦尼拜托他说:“我们现在就干好不好?我们现在就去买那块地。”
“好啊，我们马上去买。我不得不干。我们别无选择。”
接着，乔治又举起枪，稳稳抓住，然后枪口凑近伦尼后脑勺。他的手抖得很厉害，但他的表情很坚决。渐渐地，他的手终于不抖了。那一刹那，他扣下扳机，山间立刻回荡起阵枪声。伦尼浑身震了一下，然后慢慢往前倒，倒在沙地上。他完全没有颤抖。
乔治浑身发抖，低头看看枪，然后把枪远远丢开，掉在河边那堆灰烬旁边。
////// 05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从年少的满怀期待，
到自己杀死自己的梦想，
杀死对未来的期望，
然后在现实的洪流中，随波逐流、碌碌无为，贱卖时间，麻木度日……
这就是很多人的人生轨迹。
《人鼠之间》就是用了6万字，把这一过程，展示给你看。
真正的梦想是什么样的？
它是生命中的一束亮光，是走到人生谷底时心里唯一的支柱，
是宁愿放弃所有，也想要去到的目的地……
你心中，还有那“一小块地”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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策划：学生工作部（处）
文案：学生工作部（处）
排版：知行微思工作室
责编：王琪
审核：张彬